第九章 尖刀班长新兵连
“连长……”周刚突然喊道。
刀疤连长冲上去，瞪着周刚，大声骂道：“谁让你说话的！喊报告了吗？”吐沫星子喷了周刚一脸。
周刚赶紧喊：“报告！”
“讲！”
“连长……俺就是想问，咱这到底是啥部队？”
刀疤连长又骂：“你耳朵聋了？我刚才说空降兵，你没听到吗？连这个都搞不清楚，你干什么来了！”
“报告！”左鹏飞早就不耐烦了，大声喊报告。
刀疤连长：“干什么？你耳朵也聋了？”
左鹏飞：“报告，没聋！我想问，我们这儿是特种部队吗？”
刀疤连长走到他面前，轻蔑地说：“特种部队？你做什么梦呢？就你这个样子，还想呆在特种部队？去后勤处养猪都不配！”
“不是特种部队你牛逼个什么劲？不能好好说话吗？这帮哥们儿有一个算一个，坐了一天的绿皮车，累得腰酸背疼，刚一下车就拿实弹招呼！你想上军事法庭啊？不怕打着人啊？”左鹏飞牛气哄哄地对刀疤连长说道。
新兵们很是惊讶，这个左鹏飞怎么什么都懂，还敢这么跟连长说话。
周刚心里倒是有点幸灾乐祸。鹏飞可真厉害，对！就应该这么问他！让他那么凶……
刀疤连长心说，我就知道，这是个刺儿头，不好管。上过大学，脑子转得快的刺儿头……更不好管。不给你点颜色看看，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！
“哼！左鹏飞……我知道你，大学生。大学生就了不起啊？还特种部队，好，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特种部队……”
刀疤连长转身，回到队列前方，喊道：“一班长！”
“到！”一个士官大喊，这个士官，就是把左鹏飞的名字念成“左月月鸟飞”的那位。
刀疤连长：“这群新兵坐火车时间久了，带他们舒展舒展筋骨！”
一班长：“是！”
一班长看着左鹏飞，不怀好意地笑着，颇有种“你终于落我手里了”的感觉。
“我叫马超志，771团6连1班班长！在接下来的几个月，你们会恨我的！要是你们不恨我，那就是我练你们不够狠！”
这马超志生得浓眉大眼，一张国字脸上坑坑洼洼的，粗糙得很。此人不说话的时候，似乎总是在撇着嘴，面部三角区的轮廓十分明显，不知道是不是天天撇嘴的缘故。这人的嚣张劲比那刀疤连长有过之而无不及啊！
周刚心想，我嘞个亲娘，这儿的兵怎么都这个德行？嚣张得不行不行的，刚走一个刀疤恶神，又来一个撇嘴班长！
一班长马超志大喊：“全体都有！背包上身……动作快点！”
新兵们纷纷背上背包。
马超志：“200个俯卧撑！开始！”
好家伙！都以为把包背起来是要跑步呢，原来是做俯卧撑啊！新兵们一个个的背包都满满的，不比标准的行军背囊轻快多少！这群娃娃们哪做过两百个俯卧撑啊？还得背着重重的背包做，这不是要命吗？
“报告！”左鹏飞又喊。
马超志：“干什么！怎么就你话多？”
左鹏飞：“为什么罚我们？”
马超志：“为什么？让你上战场你也问为什么吗？我的话就是命令！你现在做300个！谁还有问题？”
新兵们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，老老实实地趴下了。
“报告！”周刚喊道。
马超志极不耐烦，骂道：“你这头黑牛事儿也挺多的！干什么！”
周刚：“班长……你这是体罚战士！俺不服！”
已经趴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的张凯小声骂道：“操……周刚你个傻逼！你敢顶撞班长，你疯了？快趴下！”
周刚无动于衷。
马超志走过去，一把揪起周刚的衣领，大喊：“不服你就做400个！做不完不准吃晚饭！饿死你个新兵蛋子！”
在连长和班长的骂声中，在哭爹喊娘的俯卧撑中，在希望与失望的矛盾中，新兵连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。做完了两百个俯卧撑，新兵们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。
不是冤家不聚头。周刚、左鹏飞、张凯、赵保刚被分在了同一个新兵班，他们的班长就是马超志。
军人最基本的队列训练。周刚个子最高，站在排头，紧接着是左鹏飞。赵保刚和张凯站在排尾。
“全体都有，停止间转法，注意动作要领！听我口令……向右——转！”
马超志的口令一落地，周刚和赵保刚就闹笑话了。周刚转错了，和左鹏飞对脸，左鹏飞无奈地叹口气，“刚哥，你转错了，我靠……”
排尾的张凯也叹气，“保刚，你左右不分啊？快转回去！愁死我了……”
马超志阴沉着脸，喊：“周刚、赵保刚！出列！”
两人悻悻而出。
马超志：“听我口令，向右转……向右转……向左转……”
向左、向右，再向左，再向右……马超志不骂人，就让他俩转，接连转了几十遍，转得晕头转向。
周刚：“班长……班长班长！别喊了，俺记住了，不会再错了！别让俺转了，俺要转吐了……”、
马超志冷笑一声，“入列！”
操场边，刀疤连长和另一个上尉注视着这里的一切。那上尉和刀疤连长不同，长得白白净净的，英俊帅气，风度翩翩，脸上也没有疤，表情也不凶。
刀疤连长拿胳膊肘戳了一下这位白净上尉，问道：“哎哎哎，看什么呢？可别把眼珠子掉下来。”
白净上尉回头一愣，“啊？没什么，没什么！呵呵，我就看看。”
刀疤连长一瞪眼，说道：“你可拉倒吧……老八，就你那点小九九，还能瞒得了我？”
刀疤是771团6连连长，老八是8连连长，两人还是军校同学。
八连长笑道：“嘿嘿，那倒是，你是新兵连连长嘛！唉呀……我们8连怎么就没那好命呢？这一批的尖子又让你们6连占便宜了，啧啧啧，我得找团长说说去，偏心呐！”
六连长：“少跟这儿哭穷……没劲！再说了，这刚训了两天，队列还没学完呢，你能看出个鸟来啊！还尖子……”
八连长指着马超志，对六连长说道：“我看不出鸟，我还看不出你老六的排兵布阵吗？整个空降兵评选出五个模范班长，咱们89师一共才俩，全团就这么一个，就在你们连！你让他跟你带新兵，司马昭之心呐！”
六连长大笑，“哈哈，老八你想多了……巧合！纯属巧合！”
八连长：“滚一边去！老六，咱俩可是有君子协定的，谁先发现就是谁的！你可别耍赖我告诉你！”
六连长还是笑，不说话。心想，哼哼，还君子协定？老八呀老八，有尖子我还能让你抢了去？再说了，你小子早在团长那里烧过香了，你那点伎俩我能不知道？我要是不弄一群尖子出来把你们八连收拾得找不着北，这新兵连连长我算白当了！
五公里武装越野。
张凯跑得最溜，没什么难度。他一直跑在队伍前面，几乎不怎么大喘气。跑着跑着，感觉身边人原来越少，回头一看，乖乖！新兵的队伍拖得大老长，自己身后只有一个周刚！再看那周刚，上气不接下气，勉强能跟上自己。
“我去……刚子，你在我后边我挺意外的，你毕竟这么高的个子，还这么膀！不简单呐！”张凯说。
周刚一边呼哧一边回答：“哎呀……亲……亲娘咧，俺就想着……得跟着你跑……才……才不能被落下！看来俺是跟对了！”
张凯：“嘿嘿！你小子挺有办法！你练过长跑啊？”
周刚：“练个球啊！就算练过……谁……谁他妈背着几十斤的东西跑啊？有病吗那不是！哎？鹏飞呢？鹏飞……和保刚那俩货呢？”
张凯恍然大悟，“坏了！光顾跑了！他俩准是落在后边了！”
周刚：“那咱俩快去接接他们，他们估计是跑不动了！”
张凯：“成绩不达标又得被那撇嘴班长一顿臭骂……走！”
说走就走，为了帮助战友，本来跑在最前边的两人又折了回去。他们往回返了200多米，才看到左鹏飞和赵保刚。
好家伙……只见那左、赵二人像打了败仗的散兵游勇一般，头盔、步枪、背囊歪七八扭地挂在身上，相互搀扶着，一步一喘地往前挪。见周、张二人跑过来，左鹏飞扔下赵保刚，一屁股坐在地上。说道：
“哎哟妈呀……哥们儿在校队踢满90分钟的比赛，也没……也没这么累啊……不行了不行了……哥们儿不跑了，再跑就他妈出人命了……”
张凯使劲拽他，埋怨道：“早就告诉你，少抽点烟！你他妈就是不听！玩一晚上游戏你能抽两盒！我真他妈服了你了，你不要命了吗？现在爽了吧？”
周刚：“别说了，别说了！走，俺们扶你俩走，成绩不达标，班长又要骂了，又要罚俯卧撑了！走！坚持到底！”
四个小伙伴互相搀扶着，冲向终点。
